他臂弯轻收将她纳入怀中,声音浸着暖意:“不哭了,这事我不再提。”掌心轻轻她发顶,指腹蹭过她的眼角时,喉结微动又补了句:“再哭眼睛该肿成桃核了。”
苏瑶埋首在他染着雪松气息的领口,睫毛轻颤,泪水无声洇湿衣襟。
晶莹的泪不断渗进他的衣衫,单薄肩头随着压抑的抽噎,一下下细微地起伏抖动。
顾知行喉结滚动两下,手臂将她又紧搂几分,下颌轻轻蹭过她发顶:“想哭就哭出声,我在。”
苏瑶咬着下唇把呜咽碾碎在舌尖,脖颈绷得发紧,唯有肩膀不受控地痉挛,一下下撞在他心口。那颤抖越来越急,像被困在玻璃罐里垂死挣扎的飞蛾。
顾知行心头猛地一揪,再也顾不得什么,低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痕,声音里满是心疼:“别憋着了,我在这儿呢。”
死寂的旷野骤然被突兀的“咕噜咕噜”声划破,像颗石子砸进深潭,惊碎了凝固的空气。
顾知行喉间溢出声低笑,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胸膛传到苏婳掌心,这才后知后觉察觉胃袋正空泛地抽搐。
苏瑶怔愣片刻,睫毛轻颤,迟缓的意识才追上那阵突兀的声响,耳尖瞬间染上绯色。
她指尖蹭去眼角的,缓缓从他臂弯里退出来,泛红的眼眶还沾着水光。仰头望向他时,睫毛上还凝着细碎的泪珠,嗓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:"刚刚...是你的肚子在叫吗?一定饿坏了吧?"
顾知行故意垮下肩膀,手指无意识戳了戳发出抗议的胃袋,语气拖得长长的:“整整二十多个小时滴水未进,再不吃东西,我这胃可要‘罢工’了。”委屈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她睫毛颤动,眼中含泪,蹙眉轻声问:"怎么连饭都顾不上吃?"
他刮了刮她泛红的鼻尖,语气埋怨又宠溺:“你失踪了,我只顾着找人,哪有心思吃饭?”
酸涩感猝不及防撞进心口,苏瑶垂眸咬住下唇,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黯淡的影。
他低垂的睫毛上凝着细碎倦意,语气里藏着的温柔却滚烫,苏瑶喉头发紧,才惊觉那份心动依然蛰伏在胸腔深处。
记忆如荆棘般刺破温柔假象,上次她沉溺于这份心疼时,他却化身夏晴川,用最冰冷的字句将她推落深渊。
暖意尚未漫开,往事的利刃己剜开结痂的伤疤。上回她为他红了眼眶,等来的却是他借夏晴川之名,将滚烫真心掷入冰窖。
苏瑶别开眼,指尖无意识着衣角,声音冷了几分:“既然饿了,就去吃吧,我让人给你备饭。”
顾知行推着苏瑶往回走去。
回到家。
江佑泽利落地在院子里铺开雕花圆桌,青石板上很快摆满藤编餐垫。杨嫂抱着青瓷食盒碎步赶来,揭开层层笼布,蒸腾的热气裹着糖醋排骨的甜香、清蒸鲈鱼的鲜气,还有刚出锅的白米饭的软糯气息,瞬间漫过整个庭院。
顾知行瞥见江佑泽,指尖抚过苏瑶额头,动作温柔却暗含压迫,眼底翻涌着宣示主权的晦暗情绪。
他垂眸将最后一道菜重重搁上石桌,青瓷碗底磕出闷响,抬头时笑意己凉:"饭菜好了,二位请用。"
杨嫂佝偻着背往后退半步,围裙下的双腿还在打颤:"顾总您别生气,我保证以后二十西小时开机..."
顾知行神色冷淡地扫她一眼,语气不带温度:“下不为例。” 说罢便推着苏瑶往餐桌走去,仿佛方才那令杨嫂胆寒的威压只是错觉。
几人落座。
顾知行扶着苏瑶小心翼翼地避开右脚的伤。
琥珀色的酱汁裹着酥脆排骨落在瓷盘,顾知行骨节分明的手指抵着盘沿往前推了推,声线难得放软:"趁热。"
苏瑶指尖轻扣瓷盘边缘,将那块还冒着热气的排骨推回去,睫毛低垂着挡住情绪:"你先垫垫。"
江佑泽往空碗里添了勺热汤,氤氲水汽模糊了眼底冷意:"这份体贴劲儿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情深意重的小夫妻呢。"
他垂眸擦拭唇角,银质餐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声线像淬了冰:"我是她……"
他垂眸擦拭唇角,银质餐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声线像淬了冰:"我是她......"
"江先生,"苏瑶突然将瓷勺重重搁在碗沿,震出清脆声响,强撑着笑意转向身侧,"你上周提过中医院想办非遗展览?我工作室新绣的双面异色绣《玉兰图》,正适合做苏绣展区的主展品。"她刻意放大的音量混着夜风,指尖无意识轮椅扶手,仿佛那团纠结的情绪能化作针脚,绣进眼前这场刻意制造的对话里。
江佑泽放下筷子,眼底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,语气却依旧温和:"有这等珍品坐镇,展览定会增色不少,改日我亲自去取?"
话刚说完。
瓷勺坠地的声响里,苏瑶僵在原地,大腿内侧传来灼热。
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层层渗来,那只手先是重重拍在她颤抖的左腿,随即自上而下反复,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。
苏瑶耳朵一下子红了起来。
他神态严肃认真,手持吃着清蒸鲈鱼。
苏瑶一把攥住那只乱晃的手,用力要推开,对方却纹丝不动,反倒顺势将她的手扣在掌心,指节相抵间尽是不容挣脱的力道。
想要抽回的动作僵在半途,两人相触的温度顺着交叠的手掌烧进心口。
苏瑶挣扎时被攥得更紧,他掌心的热度混着呼吸扑在她耳尖,一句“别动”让她浑身僵住。
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,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,苏瑶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。
酥麻感顺着被他拇指蹭过的掌心炸开,像电流般窜过每一根神经,苏瑶的指尖不自觉蜷起,连带着后颈都泛起细密的颤栗。
她仰起头,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,那抹灼热几乎要将她溺毙在猝不及防的亲密里。
苏瑶被顾知行弄得根本没办法安心吃饭。
她僵首着脊背,连睫毛都不敢颤动,任他带着侵略性的温柔一寸寸漫过神经末梢,连呼吸都被攥在交叠的掌心里,成了失控的鼓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