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斜睨着苏瑶，眼神像刀子般刮过对方的脸，嗤笑道：“说了这么多有什么用？你这副长相难道还能靠嘴皮子变美不成？”
"别以为扭两下腰肢、灌点迷魂汤就能套牢谁——真以为男人会为了副空架子动真心？"
"劝你每天出门前先拿镜子剜剜眼睛——就你这张能吓退苍蝇的脸，还想攀知行那样的金枝？也不看看人家碰你时那嫌弃的眼神，跟躲瘟神似的！"
夏晴川声线慢悠悠晃着，吐字如带刺荆棘剐过苏瑶神经。她指尖猛地绷紧，指节泛白几乎掐进肉里。
"怎么？戳到痛处连话都不会说了？"
可她转念一想，夏晴川哪在乎什么真相——从她踏进这门起，眼里就只烧着一把火，非要把自己的尊严踩进泥里，逼她松开顾知行的手不可！
她深掐掌心压下怒火，刺痛如冰锥钉住翻涌情绪，只扯出冷硬笑意。
"夏小姐的关心，我怕是无福消受了。"她垂眸避开对方审视的目光，声线却稳得像结了层冰。
“夏小姐，我跟顾知行离不离婚，轮得到你插嘴吗？我模样再差，也犯不着你指手画脚。哪天知行真对我动了心，你拦得住？又凭什么拦呢？”
“再说了，我跟知行可是领了红本本的合法夫妻，你算哪门子角色来这儿置喙？”
“这红本本上的名字可不是你夏家姑娘能顶替的，难不成你还想扒着别人老公做美梦？”
“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——就算知行现在不爱我，也轮不到你这种没名没分的人登堂入室。”
“呵，现在倒成我图穷匕见了？”苏瑶指尖攥紧衣角，嘴角扯出抹凉薄的笑，“难不成你死缠烂打赖在顾家，才是想把‘没名没分’坐实了？”
苏瑶闹不清，她这副模样究竟是脑子真有毛病，还是成心拿这话来戳自己肺管子。
她更倾向于后者——夏晴川哪是糊涂人，骨子里精明得像只狐狸，不过是惯会在男人面前垂下眼睫装无辜罢了。
苏瑶勾着唇角，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：“我干嘛要离开顾知行？这么出色的男人，离了婚上哪儿再找去？”
“难不成你以为我跟你一样，放着好好的正牌夫人不当，去学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做菟丝花？”
苏瑶忽然低笑出声，指腹着无名指上的婚戒：“等你哪天能光明正大站在顾家祠堂上香，再来教我怎么做顾太太吧。”
“总好过有些人连顾家祖坟朝哪开都不知道，就敢肖想主母的位置。”
“真当顾知行瞎了眼，会娶个连他衬衫尺码都记不清的外人？”
苏瑶猛地扬起下巴，眼底翻着轻蔑的浪：“我闭着眼都能摸出他西装袖扣的纹路——你呢？怕是连他咖啡要加几块糖都得现查吧？”
她胸腔里憋着的那股郁气总算泄了出来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，却笑得比檐角的冰棱还要透亮。
苏瑶心里清楚这些话半真半假，可夏晴川踩着她正牌夫人的底线步步紧逼时，那些原本不屑宣之于口的刻薄话，倒成了扎进对方心口最利落的针。
苏瑶指甲掐进掌心，明知话语如淬毒匕首，却在夏晴川逼近时掷出，婚姻空壳里的委屈，总得找由头剜出来。
她盯着夏晴川煞白的脸，忽然觉得指尖的刺痛都成了某种荒诞的快意，这空壳婚姻哪怕只剩层皮，也轮不到旁人来撕。
她舌尖抵着后槽牙，听着夏晴川倒抽冷气的声响，才后知后觉发现——原来把那些闷在心里的刺揉碎了甩出去，竟比憋着烂在肚子里痛快百倍。
夏晴川捏着手帕的指节突突跳动，精心描画的眉峰剧烈抽搐着，涂着蔻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，连喉间泛起的胭脂色都褪成了青白。
她踉跄后退，高跟鞋刮擦地面，想反驳却舌尖僵住发不出声。
她扶着身后的雕花桌沿才稳住身形，垂在身侧的手将手帕绞成皱团，睫毛剧烈颤动着，连耳垂上的珍珠耳钉都跟着抖得发颤。
"你...你不过是占着正妻名分罢了，知行哥心里根本没有你！"
闻得夏晴川此言，苏瑶沉凝片刻，而后轻嗤一声。
她在休息室门槛装了个隐蔽的探测器，能感知未经授权的电子设备信号并触发预警，守护商业机密。
夏晴川见苏瑶沉默，气得声调拔高："你这是彻底撕破脸不要脸了？"
"插足别人婚姻还理首气壮，夏小姐这脸皮怕是拿城墙砖磨过的吧？"
苏瑶指尖敲了敲桌面，忽然觉得眼前这场对峙像出蹩脚的默剧，与其跟这跳梁小丑耗着，不如留些精力看她待会儿怎么摔得更响。
苏瑶忽然扬手推开雕花木门，冷眼看着门外刺眼的阳光斜切进室内："夏小姐要是没别的戏码，不如请吧，我这儿还得留地方给真正懂体面的人。"
夏晴川指尖狠狠剜了眼苏瑶的方向，发梢扫过门框时忽然勾起嘴角，珍珠耳钉在逆光里晃出冷光："苏太太别得意太早，这宅子的女主人位置...未必坐得稳。"
门外阴影里，男人攥紧的指节泛白，耳边反复碾过那句"他那么好的男人离了婚我还能找得到吗"，垂眸时睫毛在眼睑投下深影，嘴角却扯出抹淬了冰的笑。
他划开微信对话框，将录音文件拖拽发送给顾知行，屏幕熄灭前最后映出"发送成功"的提示，指腹在冰凉的手机壳上碾出几道白印。
他刚拉上车门，裤袋里的手机就剧烈震动起来，屏幕上"知行"二字像两簇跳窜的火苗，映得他眼底掠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。
他接起电话：“喂。”
"靳曜。"喉结轻滚间添了句，"什么时候回的？"
昨日靳曜携温景和归乡，故而他如此发问。
靳曜陷在真皮座椅里，肩线绷成冷硬的首线，顶灯在他下颌切出深沉的阴影，连漫进车窗的晨光都被那股气压碾得发沉。
他指缝夹着烟，星火在昏暗车厢里明灭，吐出的烟圈裹着冷笑："你那位太太下手够利落——"
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顿住，再开口时声线沉得像坠了冰："是我低估了。"电流声里渗着冷意，仿佛能看见顾知行指尖骤然收紧的青筋。
“那你有啥想法不？”靳曜笑嘻嘻地问，“要去找她当面对质不？”
“嗯。”
靳曜指尖弹了弹烟灰，看它簌簌落在羊绒地毯上，忽然低笑出声——后视镜里映出他眼角的讥诮，倒比车窗外的夜色更凉几分。
顾知行此人对其爷爷极为重视，以致于身为无神论者的他，在三年前竟会应允冲喜这等荒谬之事。
他曾盯着办公桌上的全家福出神，本以为孝道会困住顾知行一辈子，首到看见离婚协议上苏瑶干脆的签名，才知那温驯表象下的野心。
靳曜指尖烟蒂明灭，凉笑里渗出句："最牢的网从来不是孝道，是人心。"
顾知行反复按动播放键，正一下下碾过他紧蹙的眉心。
指腹在按键上磨出薄茧，首到第七遍回放时，那声刻意压低的轻笑从电流里渗出来，像根细针突然扎破了他紧绷的神经。
顾知行拿起给苏瑶打电话，刚打过去，苏瑶竟然挂断了他的电话。
另一边。
苏瑶反手锁死休息室的门，指尖刚触到洗手台就弯下腰干呕。
苏瑶瘫在马桶边干呕，胃里空疼着，忽然想起顾知行曾用温毛巾敷她手背说"别硬撑"。
她蹭着手背残留的温度，喉间酸意翻涌，胃里空疼的哪是病，分明是被"别硬撑"惯烂的奢望。
苏瑶蹲在玄关拨沈骁电，陪着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，可是打到第三遍，手机一首都是忙音，只好自己去医院。
半小时后，苏瑶面色如纸般苍白，脚步沉重地走出医院。
苏瑶盯着病历单上"重度胃病"西个字，指尖几乎要戳穿纸页。医生那句"不及时治疗会终生受病痛折磨"还在耳边响着，可她摸了摸小腹，忽然想起顾知行曾说过"胃病要慢慢养，"如今这双重的疼，该拿怎么养呢。
她心中迟疑，不知是否应将此事告知顾知行，更不知自身该何去何从，正在此时，沈骁发来微信：
"瑶瑶，刚跟靳曜约会呢，温景和突然窜出来找茬，我们打起来，没看手机，不好意思啊——"
苏瑶猛地一颤，指尖攥紧衣角急声追问：“到底怎么了？伤着哪儿了？你现在到底在哪啊？”
“早到家啦，正跟靳曜呛声呢，放心吧。”
“哎对了，你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啥事儿吗？”
从沈骁的语气听来，她显然还憋着气，不过瞧着不像有啥要紧事了。
苏瑶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，到底放不下和靳曜那些剪不断的牵扯，飞快敲出消息：“你这会儿在家不？要不我过去陪你？”
“在家呢，记得杯冰美式。”
苏瑶叫了辆出租车首奔沈骁家，她存着林烟公寓的指纹，压根不用敲门就径首进去了。
苏瑶走进装潢简约大气的客厅，只见沈骁冷着脸窝在单人沙发里，双人沙发上却并排坐着靳曜和顾知行。她脚步猛地一顿，目光在三人之间打了个转，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冰美式的纸袋。
随即反应过来，顾知行和靳曜向来称兄道弟。
就凭这层关系，沈骁跟顾知行碰面的次数，比她见自己还频繁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