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知行似笑非笑地牵动唇角，眸光饶有兴味地落在对方身上，“话都没出口，你倒是先急着撇清误会？”
夏晴川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一个字。
顾老爷子重重叩了叩拐杖，浑浊的眼珠瞪得：“有话就说，杵在这儿演默剧呢？”
顾知行面无表情看向夏晴川：“几天前下午，夏氏董助夏小姐陪我视察楼盘。在10号楼，一工人故意从脚手架扔铁桶，夏助理推我后被砸，虽戴安全帽仍脑震荡昏迷。顾董以为是舍命相救，实则是蓄意谋划。”
他突然将“扔”字咬得极重，每个音节都像锤子砸在桌面，目光如刀般剜向夏晴川。
顾老爷子咂嘴冷笑："这苦肉计，演得比戏还绝！"
说罢，他浑浊的眼珠扫过夏晴川，枯瘦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扶手。
顾承霄脸色阴沉如墨，脖颈青筋暴起。
他目光如刀剜向夏晴川，转而死死盯着工人，声如寒冰：“他所言可属实？”
工人双腿一软瘫在地上，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，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半个字。
他哆哆嗦嗦地瘫在地上，指甲深深抠进地毯，带着哭腔嘶吼："是...是夏小姐给了我五万块！说只要演这出戏，事后再塞点钱给我老婆孩子..."
顾承霄太阳穴突突首跳，指节捏得发白，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他如坠冰窟，往日信誓旦旦的维护，如今都成了扎心的笑话。
原来是闹剧！
顾承霄眼神如刃剜向夏晴川，字字冰冷："我竟信了你！"
夏晴川膝盖重重砸在地上，苍白的手指死死攥住顾承霄裤脚："求您信我！我要是早知道，拼了命也会拦着！"
顾承霄眉峰压成锋利的锐角，目光像X光般将她从头到脚穿透。
沉默中，顾承霄腕表，眼底狐疑翻涌，将她的辩解搅成迷雾。
夏晴川睫毛挂着泪珠，声音发颤："我妈见我为知行哥魂不守舍，才...才想出那些糊涂法子..."
她生着张无辜软糯的娃娃脸，此刻泪珠簌簌滚落，沾湿卷翘的睫毛，像只被雨打湿的小鹿，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软。
可顾承霄却偏过头去。
夏晴川垂眸掩住眼底转瞬即逝的得意，睫毛轻颤如蝶翼收拢，指尖却还在假意发颤。
她踮脚扯住他西装下摆，尾音甜得发黏："顾叔叔~我妈就是太疼我才犯错，您大人有大量~"指尖擦过他手背，又捂着自己缠着纱布的额头抽气，"那天铁桶砸下来，我脑子里全是知行哥，哪还记得害怕呀..."
顾老爷子轻笑，眼角褶子里都藏着促狭："我们顾氏那位雷厉风行的掌舵人，今儿倒成了闷葫芦？"
夏晴川垂眸掩住唇角得意的弧度，指尖无意识着裙摆，静静等着顾承霄的回应。
空气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冷香，她睫毛轻颤，余光却死死锁住顾承霄攥成拳又松开的手，喉间漫上一丝隐秘的期待。
顾承霄鼻间哼出一声冷笑，哐的一下推了椅子，站起来，抬脚就走，留下满室凝滞的空气，和夏晴川眼底转瞬即逝的慌乱。
他骤然停步，冷冽目光扫过工人低垂的脑袋。
头也不回地冲助理下令：“把那下午在场所有人的证词和监控，三小时内放到我桌上，有半点疏漏，你也别干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