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海关箭楼浸在血色晨光里,林夏的玉蝉贴着掌心发烫。柳如烟的白绫缠着半截倭旗,旗面菊花纹被火铳轰出焦洞。老船夫蹲在垛口打磨箭头,脚下铁皮箱里整齐码着改良版一窝蜂箭——箭杆上"戚"字红漆还未干透。
"探马来报,倭寇卯时要从老龙头登陆。"总兵杜松的刀尖在地砖划出敌阵,"鞑靼轻骑藏在石河驿,等着捡现成便宜。"
玉蝉青光扫过布防图,林夏忽然剑鞘点向海湾暗礁:"涨潮时这里能过小船。"他挑起半片生锈的护心镜,"三日前有浪人在这片礁石区失踪。"
话音未落,海天相接处突然升起三色狼烟。柳如烟的白绫卷住瞭望塔旗杆,阴玉蝉碎片映出二十艘龟船轮廓——船首菊花铜雕在晨光中泛着冷芒。
戚家军旧部推来十架蒙布木车,油布滑落时寒光刺目。西百年前徐达督造的火龙车重现人间,车头龙纹炮管竟与玉蝉裂纹完全契合。林夏将玉蝉按入炮座凹槽,铸铁机关咔嗒转动,露出炮膛内刻的《纪效新书》残页。
"装填碎石铁砂!"杜松的令旗劈开晨雾。当首艘龟船进入射程,火龙炮发出震天怒吼。漫天铁雨泼向敌阵,倭寇的蒙冲舰顿时千疮百孔。
柳如烟的白绫缠住桅杆跃上敌船,阴玉蝉碎片割断三根帆索。林夏踏浪而至,软剑点中倭将后颈:"中土的火药滋味如何?"剑锋掠过处,敌将怀中的《九边海防图》应声而裂。
石河驿密林深处,二十匹战马突然惊嘶。鞑靼先锋官举起弯刀刚要喝令,喉间己钉着阴玉蝉碎片。杜松亲率的车阵从山坡俯冲而下,每架偏厢车上都架着改良佛郎机炮。
"魏良卿没告诉你们?"林夏剑挑敌将皮甲,露出内衬的东厂獬豸纹,"海防图上的暗礁标记是反着画的。"
溃逃的鞑靼骑兵撞上提前布好的铁蒺藜,柳如烟的白绫在树梢间织成天罗。老船夫带着边民敲响渔鼓,鼓点竟与戚家军的鸳鸯阵步调完全相合。
正午骄阳下,幸存的倭寇龟船突然排出奇阵。林夏的玉蝉脱手飞向敌阵中央,青光映出旗舰桅杆上的金菊纹章——竟是失踪多年的唐门暴雨梨花针!
"小心机关!"柳如烟的白绫卷住林夏急退。漫天银针撞上火龙车的护盾,在铁板上刮出刺耳锐响。玉蝉突然在敌舰甲板上空悬停,裂纹中渗出的金液竟在虚空绘出《郑和航海图》残卷。
杜松趁机挥动令旗,二十架火龙车同时转向。炮火顺着星图轨迹倾泻而下,倭寇旗舰在烈焰中缓缓倾覆,露出舱底暗藏的工部军器局印鉴。
七日后,老龙头礁石群。林夏的玉蝉沉入退潮后的沙坑,海水漫过时突然浮起九座青铜碑。柳如烟的白绫拂去碑上牡蛎壳,露出"永乐九年立"的铭文——竟是当年郑和埋下的海疆界碑!
海浪卷来半焦的《焚翼录》,最终章在夕阳下清晰可辨:
"烽烟散尽见沧海,金戈化犁耕碧涛。
玉蝉不锁千秋业,民心为锚定波涛。"
老船夫的新船扬帆起航,舱内满载《纪效新书》抄本。林夏望着海天相接处,恍惚看见西百年前的宝船队正破浪归来。柳如烟的白绫掠过水面,蝉形涟漪荡开处,一群海鸥正追逐着浪花奔向朝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