栖霞寺的晨钟在暴雨中走音。林夏踩着降魔杵跃上大雄宝殿飞檐,玉蝉在逆鳞甲内衬突然震颤。十八罗汉阵突变,当首武僧双掌泛着幽蓝,竟将锦衣卫鹰爪功混入少林推山掌!
"好个金刚伏魔!"青年镖师冷笑,惊蛰刀鞘击碎檐角蹲兽。飞溅的瓦片中,三枚子午钉呈品字形射向玉蝉所在。天蚕丝缠住斗拱借力腾挪,靴尖踢飞的铜铃恰与暗器相撞,迸出掺着辰州砂的火星。
玄苦大师的念珠突然炸开,九颗檀木珠内藏的闽中铁片暴雨般袭来。林夏旋身劈碎经幡,布帛燃烧的焦味中,玉蝉自鸣声引着刀尖刺向三世佛背光——铜铸莲台应声转动,露出半卷泛黄的《星宫布防图》!
"林施主果然与佛有缘。"老僧袈裟鼓荡如帆,袖中甩出改良血滴子。锯齿边缘的工部密档字号割裂雨幕,锁链走势暗含九宫飞星方位。
青年镖师瞳孔骤缩。惊蛰刀插入地砖裂缝,刀气激得梁间悬铃齐鸣。玉蝉受声波震动弹出三寸,蝉翼纹路竟与血滴子锁芯完全契合。精钢齿轮卡壳的刹那,量天尺己穿透袈裟下摆,挑出五军都督府的虎头兵符。
紫金山的雷暴在申时达到顶峰。林夏踏着铁浮屠残骸冲向东峰,逆鳞甲缝隙溢出的罡气与玉蝉共鸣,在雨幕中凝成若隐若现的星宫图。三具改良版铁浮屠破土而出,关节处的陨铁轴承刻着工部特供暗记。
"坎位生变!"青年暴喝,惊蛰刀劈碎首具傀儡膝窝。飞出的齿轮撞上岩壁,刮落的苔藓下露出"永昌丙辰"的凿痕——正是父亲接掌镖局那年押运的军械标记。
第二具铁浮屠突然变招,拳路化用漕帮叠浪拳。林夏靴底擦着崖壁急退,玉蝉按上量天尺磁端。铜尺震颤间扯出山体裂缝中的寒铁链,二十年前永昌镖局沉船的锁链如巨蟒出洞,将傀儡绞入万丈深渊。
严千户的链枷自云端袭来,九节精钢环泛着闽中铁幽光。青年镖师仰身倒跃,惊蛰刀在岩壁划出北斗阵图。玉蝉受刀风激荡,蝉眼射出两道青光,竟将《星宫布防图》缺失的燕子矶方位补全!
子时的秦淮河飘起血雾。林夏踏着龟船残骸跃上夫子庙飞檐,玉蝉在掌心发出悲鸣。九具湘西尸傀破水而出,指爪上唐门"三步醉"的腥甜混着工部库存的辰砂,在月光下泛起妖异紫光。
"雕虫小技。"青年镖师甩出大氅罩住首具尸傀,惊蛰刀鞘击碎泮池栏杆。磁劲牵引下,二十根铁木樁破水而出,桩头永昌镖局的铜鹰标记清晰可见。尸傀撞上机关阵的刹那,玉蝉自鸣声引着刀尖刺向奎星楼匾额。
青衫客的判官笔从暗处袭来,招式竟夹杂六扇门"铁画银钩"与星宫秘技。林夏旋身避让,量天尺磁端吸附笔尖玄铁。扯出的笔管暗格中,半枚带血的玉蝉与怀中信物严丝合缝!
"陆总捕可知这玉蝉本是一对?"青年刀背拍碎对方胸甲,飞出的齿轮撞上鼓楼更钟。轰鸣声中,父亲临终前嵌入血肉的半枚玉蝉突然发烫,逆鳞甲鳞片倒竖着指向军器局旧址。
军器局废墟在暴雨中苏醒。林夏踏着断壁残垣跃上磁极塔,玉蝉嵌入塔顶凹槽的刹那,九道惊雷劈开夜空。铸铁塔身浮现出《工部营造法式》失传的"镇龙篇",朱砂批注处赫然是父亲的字迹。
严千户率领的铁浮屠大军撞破南墙,改良胸甲上的五军都督府印泛着血光。青年镖师冷笑,惊蛰刀插入磁石阵眼。玉蝉受磁力牵引浮空旋转,激发的罡气竟与二十年前父亲布下的玄武岩桩产生共鸣!
"永昌血脉今日就要斩断这因果!"林夏暴喝,刀气引着九道惊雷劈向铁浮屠军阵。电光中星宫图纹寸寸碎裂,玉蝉悲鸣着化作齑粉。烟尘散尽时,磁极塔基座显出血书:"吾儿启,星宫之祸始于九鼎..."
江风卷着焦土掠过废墟,青年镖师拾起玉蝉残片。逆鳞甲缝隙间,半幅《九鼎方位图》正随血迹缓缓浮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