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是夏家的大公子,夏安。
南宫澈认识这人,不仅认识,还很熟。
因为早在五年前自已还未出征之时,夏安追求过自已。
南宫澈本来是坚决拒绝的态度,可是夏安不仅不在意自已的感受,还闹的满城风雨,甚至带着贵重礼物上门提了亲。
南宫澈为了断了他这个念想,当着所有街坊邻居的面,把他踹出了南宫府的大门。
自此,夏安的丑事传遍全京,他爹也跟着脸上无光。
但南宫澈却全然不在意,因为他就是这样的性子,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。
所以他始终没让夏安得手。
却没想,重来一世,还是逃不过被夏安纠缠的命运。
虽然现在还没被夏安认出来。
恐怕来的这些公子哥里,论老爹实力和家族能耐,没人比得过夏安。
所以夏安一发话,底下一堆狗腿子跟着喊:“摘了!摘了!”
南宫澈却无动于衷,冷眼看着这群他一只手就能打趴下的废物。
特别是夏安,身为夏家的长子,竟然一丝武功都不会,还整日不学无术,游手好闲。
可谓没有一丁点的上进心。
看南宫澈无动于衷,夏安也不急,反而抬手给了个制止的手势,“算了,戴面具来卖,肯定是因为长得丑,既然丑还有什么可看的?”
众人这才歇声。
没再有人声干扰,南宫澈把琴放好,手指轻放琴丝。
.一时静默后,倏忽,玉指挑琴,悠扬的琴音自南宫澈指下倾泻而出。
流水似的清冽琴音,潺潺如水面流泻的粼粼白月。
台下众人竟全听进去了。
皆跟随琴音,仿佛踏入苍翠蓊郁的森林、穿过潺潺溪流和幽幽鸟吗,一幅满是生机的林中盛景于眼前徐徐展开。
等南宫澈一曲弹毕,众人似乎还没从这动人的琴音中走出来。
甚至都有人开始往台上丢银票了。
他们连南宫澈的脸都没见到,就舍得花钱,可见这琴音是多么让人沉醉。
台上散落的成堆银票,很快被赶过来的老鸨满面红光的收下了。
看老鸨收了钱,台下众人不住大喊:“我们可都花了钱,是可以一起吗?”
还没等老鸨回话,夏安所带的随从忽而往台上丢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属物品。
老鸨捡起来打开一看,眼睛都直了。
大概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。
因为袋子里,是满满的金子。
“怎么样,本公子想单独享用美味,这些钱够了吗?”夏安的声音从台下幽幽传出。
老鸨连连点头,“够够够,奴家这就给您准备最上等的包间。”
话音刚落,老鸨立刻回头对身后的南宫澈低语了一声:“走运了你,刚来第一天,就接到了这么大一单生意。”
“你可得好好伺候夏公子,说不定伺候的好,还能被买回去当娈宠呢,多好~”
看着老鸨一脸喜色,南宫澈脸上却闪过一丝阴霾。
因为一听到“娈宠”这个词,他就总能想到自已在凌霄身下无数个受辱的夜晚。
但尽管如此,南宫澈还是站起了的身,抱着琴乖巧的跟着夏安上了楼,去了单独的房间。
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他不好动手。
去了房间里,他绝对能保证夏安叫不出一声,就能昏死过去。
两人去了三楼最大的包间。
房间还是个套间,外屋像是缩小版的楼下大堂。
里屋是床,还有道具。
夏安一看就是经常来的老手,进来就在外屋坐下了,指了指前方的看台,“脱了,弹琴。”
南宫澈把琴放下,终于开口道:“不是想要我摘面具吗?”
“现在不想了。”
夏安理所当然道:“我忽然发现你这种不露脸又冷冰冰的,反而能激起我的兴趣。”
“最主要的是,你的气质……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。”
夏安再次催促:“脱了,快些。”
南宫澈还是不动。
这下夏安急了,但他一个公子哥肯定不会出手,于是给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,“去扒了他。”
夏安的随从有五六个,各个膀大腰圆,一看就是专业的打手。
那些人得令,把南宫澈团团围住。
但很快,便全部倒地不起。
也就一眨眼的功夫。
甚至夏安都没反应过来。
他根本没看清南宫澈出手的动作,也没听到这些随从的惨叫声,便看他们全都趴下了。
还以为是中了邪。
正发愣中,却看南宫澈跨过脚下的身体一步步朝自已走来,下意识接连退了好几步。
他一个花钱的贵客,竟被一个小倌给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墙角。
南宫澈正打算给夏安一掌,把他打昏。
夏安却突然拔出剑来。
世家贵公子,都是会随身佩剑的。
哪怕什么也不会,只是为了装。
剑尖绽放出幽冷的寒光,朝着南宫澈心口刺来。
一看就是想要南宫澈的命。
南宫澈只是微微侧身,动作流畅自然如行云流水,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,让剑尖仅仅只是从他的侧臂处惊险地划过。
可夏安一剑失手,竟不打算收敛,还欲再刺一剑。
这一剑,夏安瞄准了南宫澈的脸。
南宫澈轻巧抬手,只用手掌便稳稳握住了朝自已快速落下的剑刃。
正常人来说,空手接白刃怎么都会受些表皮伤,更有甚者,掌心直接被剑穿透。
可是南宫澈不仅没有受伤,还掌心聚力,“吭哧”一声生生把剑刃给捏断了。
他在掌心用了九成的内力。
虽然剑断的时候他觉得很爽,可是他忘记了,自已还戴着面具。
用力过大的他不仅捏断了剑刃,还震碎了他脸上戴着的木质面具。
随着面具上蜿蜒裂纹的出现,南宫澈的脸,也出现在夏安的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