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沐曦早就察觉了异样.
刚想去请假，结果看见尹凌霄如风一样跑出校园，就知道他去找祁思琪了，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来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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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把小巷浸得发暗，田沐曦抱着习题册抄近路回家，帆布鞋碾过青苔发出细碎声响.
转过墙角时，她猛地僵在原地——阴影深处，周煜安蜷缩着靠在斑驳的砖墙上，银链缠绕的手腕死死捂住眼睛，烟灰色头发凌乱地垂落，皮衣蹭着墙皮发出沙沙的摩擦声.
那个总在篮球场肆意大笑、把校服领带当抹布用的校霸，此刻却像被折断的困兽.
他听见脚步声后浑身剧烈颤抖，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，手指缝里渗出的血珠，滴落在磨破的牛仔裤上.
“你......”田沐曦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突兀.
周煜安如受惊的兽类般猛然抬头，泛红的眼睛里盛满恐惧与无措，鼻环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动.
他慌忙用袖子胡乱抹脸，却蹭花了嘴角的血渍，哑着嗓子挤出一句：“别看我......”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，和平时张扬的语调判若两人.
"怎么了？"田沐曦看到这场面心不自禁的软了下来.
腐叶在田沐曦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，她望着蜷缩在阴影里的周煜安，银链在他手腕上轻轻晃动，随着颤抖的频率发出细微的碰撞声.
少年染着烟灰色的头发垂落下来，遮住了半张脸，却遮不住他微微发颤的肩头.
"别告诉别人......”周煜安的声音沙哑又微弱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.
他缓缓抬起头，泛红的眼睛里满是惊惶，鼻环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抖动，“求你......送我回家.”
话尾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，这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.
田沐曦怔住了，眼前这个低声恳求的少年，和记忆里那个在校园横冲首撞的校霸判若两人.
她看着他染血的嘴角、凌乱的衣衫，喉间发紧，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.
周煜安如释重负地闭上眼，颤抖着伸出手，又在快要碰到她的瞬间停住，最终只是撑着墙，艰难地站起身，踉跄着往巷口走去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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防盗门重重阖上，腐木与铁锈的气息裹着周煜安跌坐在地.
他染着烟灰色的头发垂落额前，银链随着剧烈喘息叮当作响，像困兽颈间挣不脱的枷锁.
田沐曦捡起滚落在脚边的诊断书，“创伤后应激障碍”的字迹被冷汗晕开，旁边未开封的药瓶静静躺着，封口锡纸完好如初.
“吃药.”她攥着药片蹲下，却被少年挥臂扫落.
白色药粒在瓷砖上西散奔逃，撞出细碎的声响.
周煜安蜷缩着后退，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，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：“他们吃了晕车药……锁死在翻覆的车里……”他指节狠狠抠进眼窝，金属戒指刮擦皮肤发出刺啦声，“我咽不下去……全是汽油味……”
暮色从窗帘缝隙渗进来，在少年颤抖的肩头切割出明暗交界线.
田沐曦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嘴角干涸的血迹，忽然想起巷子里那个惊惶瑟缩的身影.
药片散落在阴影中，像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.
田沐曦喉咙发紧，眼眶突然酸涩起来。那个在学校里嚣张跋扈的校霸，此刻却像只受伤的小狗.
她轻轻蹲下身，犹豫片刻后，将颤抖的少年搂进怀里.
“没事了，一切都过去了......”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，一下又一下抚着他凌乱的头发，第一次觉得，这个浑身是刺的少年，原来这么让人心疼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