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阳暖煦,日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,在大地上绘出一幅光影交织的绮丽画卷。
皇后眼中满是期许,恳切地邀请君扶摇同去璟王府,那眼神恰似春日里最柔和的微风,带着不容拒绝的热忱。君扶摇心下犹豫,目光在皇后脸上流转,思量着这一番邀约背后的深意,终是难以推却,微微颔首,轻声应下。
不远处,苍云与赵奎正陪着君瑞习武。少年身姿矫健,一招一式虎虎生风,尽显蓬勃朝气。皇后款步轻移,莲足轻点,抬手轻轻一指,嘴角含笑,声音清脆却透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:“都一起吧。”
君扶摇闻声,转过头,目光温和地看向他们,眼中满是关切与慈爱,柔声说道:“你们几个,换身衣裳再去。”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呢喃,暖人心扉。
前往璟王府的路上,皇后笑意盈盈,与君扶摇同乘一车。车内,君瑞安静地坐着,稚嫩的脸庞上已有几分坚毅之色,又透着书卷气。他深受君扶摇的熏陶,谈吐间妙语连珠,引得皇后不禁捧腹大笑,平日里的端庄仪态瞬间消散,眼中满是宠溺。
马车缓缓停下,赵奎声音洪亮,高声通报:“师父到来。”话音刚落,小君瑞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鹿,蹦蹦跳跳地率先跳下马车。君扶摇轻抬皓腕,缓缓撩开马车帘子,刹那间,绝世容颜展露无遗。她身着金丝彩凤琉璃裙,随着她的动作,裙角微微晃动,似有流光闪烁;紫烟翠莲碧玉步摇点缀在发间,每一步都摇曳生姿。她未施粉黛,却更显天生丽质,肌肤如雪,眼眸似星。君晨赶忙上前,伸出手搀扶着君扶摇,脸上满是关切,嘴里还不忘叮嘱:“娘亲,您慢些。”
君扶摇微微点头,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,恰似春日里盛开的繁花,明媚动人。
就在这时,王府门前传来一阵喧闹。几个世家公子正围着一对年轻男女,面露不善。那男子面色苍白如纸,身形单薄,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,站在那里都有些摇摇欲坠;女子则咿咿呀呀地不断摆手,眼神中满是惊慌与无助,显然是一名聋哑之人。
“你们也配来这儿?知道这是璟王府吗?可不是你家的后院,识相的赶紧滚!”一个手拿折扇的公子哥,油头粉面,站姿歪歪斜斜,满脸的不屑。他一边说着,一边夸张地扇着扇子,那副傲慢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生厌恶。
另一个瘦高男子,眼睛滴溜溜地在聋哑女子身上打转,一边摇头一边咋舌:“可惜了,这么个美人胚子,竟是个哑巴。不如跟爷我去,爷我带你进去见见世面?”说着,就伸出手去抓聋哑女子的胳膊,那副色眯眯的模样令人作呕。
一旁的残疾男子见状,眼中闪过一丝焦急,他心急如焚,不顾自已腿脚不便,脚步踉跄地冲上前阻拦。然而,他还是被高瘦男子一把推开,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君扶摇这边倒来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赵奎身形一闪,稳稳地扶住了残疾男子。
那瘦高男子不仅没有收敛,反而指着残疾男子大声叫嚣:“你父一品侯都死了几年了,还当自已是贵族呢?又不是世袭的爵位,要不是你母亲有三品诰命的身份,就你这腿瘸身残的,京城都不配待。沈飞雪,滚吧,别让你们这一瘸一哑污了王爷大婚!”说罢,还得意地大笑起来,那刺耳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,让人听了格外难受。
几个男子也跟着哄笑,肆意地嘲笑着沈飞雪,那笑声像一把把尖锐的刀,刺痛着沈飞雪的心。他紧咬下唇,脸色越发苍白,身体因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。
哑巴女子匆匆跑过来,眼眶泛红,满是心疼地搀扶着已经被气得浑身发抖的沈飞雪。而那瘦高男子却仍不罢休,又伸手去抓。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哑巴女子的瞬间,突然被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手腕。他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,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。
出手的正是君扶摇,她柳眉倒竖,美目含煞,冷冷地看着这几个男子,眼神中满是愤怒与鄙夷。她冷哼一声,松开手,声音清脆却带着彻骨寒意:“威武侯张永之子张启元,呈国公郑安靖的孙子郑浩,泰平侯李季的孙子李铭权。”她一一点出几人名字,目光如炬,最后落在一个小胖子身上,微微皱眉道,“齐国公慕容天河的长孙慕容雲,尔等在王府门前欺负一战死沙场忠臣良将之后,可真是威风啊!”
“呦……”那瘦高男子郑浩,被疼痛激得满脸通红,却仍色眯眯地看向君扶摇,嬉皮笑脸道,“怎么,小娘子,看上小爷了不成?”那轻浮的语气,让人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。
君扶摇眉头皱得更深了,眼神中满是鄙视,仿佛在看一个滑稽可笑的跳梁小丑。那目光如同一把利刃,割得郑浩脸上一阵火辣辣的,他却浑然不觉,依旧一副厚颜无耻的模样。
一直没说话的小胖子慕容雲,此时脸上闪过一丝惊慌,他心里暗叫不好,赶紧拉了拉郑浩的衣袖,凑到他耳边小声道:“这是公主……”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,生怕被别人听见,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。
郑浩一听,先是一愣,随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:“笑话!谁人不知皇上有两个公主,大的也不过才四岁,怎么,你傻了?对了,你不说我还忘了。”他说着,又看向君扶摇,脸上带着一丝恶意,“你这胆子不小,竟然敢穿彩凤袍,这可是死罪!”他一边说,一边得意地仰起头,仿佛自已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。
慕容雲却吓得脸色苍白如纸,双腿发软,他战战兢兢地向前一步,对着君扶摇躬身行礼,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:“蘭悦公主,我可什么都没干,您高抬贵手。”他低着头,不敢直视君扶摇的眼睛,身体微微颤抖,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来杀身之祸。
君扶摇神色稍缓,点了点头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却不达眼底,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:“和旁人无关,今日就他们两个必须罚。一品侯沈豪于我母龙悦公主和我父君振海出生入死,战死沙场,其家眷却被尔等坐享其成之辈如此侮辱。沈飞雪身体会如此,也是因为其母得知亡夫之痛,一时心伤,导致刚刚有孕不久腹中的孩子受了邪气,说到底都是为国而有如今之伤,尔等却用其短来取笑。来人,他二人各掌嘴三十……”声音不高,却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,仿佛来自九霄之上的命令,让人不敢违抗。
“大胆!冒充龙悦公主之后……”郑浩和张启元还在垂死挣扎,大声喊道,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恐惧。他们心里清楚,若是今日得罪了真公主,后果不堪设想,但又心存侥幸,妄图垂死挣扎一番。
就在这时,皇后从马车上缓缓走下,她凤目含威,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威严与冷意,声音冰冷:“尔等放肆,皇帝太后亲封蘭悦公主,还能有假不成?”这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,在这初夏的空气中弥漫开来,如同腊月里当头一盆冰水,泼在郑张二人头顶。
两人瞬间脸色煞白,双腿一软,齐齐跪地,头垂得低低的,不敢再言语半句,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。他们心中懊悔不已,恨不得时光倒流,收回刚才的言行。
君扶摇眉头轻皱,眼中满是厌恶,没有再多看二人一眼,她迈着优雅的步伐,轻轻拉起沈飞雪和他的妻子,朝王府走去。她的背影,透着无尽的温柔与坚定,仿佛在告诉世人,正义或许会迟到,但永远不会缺席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