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一)戌时送药,暗察布局
裴琰端着香匣穿过回廊,阿蛮提着灯笼跟在身后,嘴里还嘀嘀咕咕地数着数。
“姑娘,今日是第七日戌时送药,守门的侍卫换了三次班,周统领每隔两日会在申时来禀报军务,府医则是每逢单日午后来请脉……”
裴琰唇角微扬:“你倒是记得清楚。”
阿蛮得意地晃了晃脑袋:“奴婢别的本事没有,就是记性好!连侯爷书房里那本《北疆舆图》翻到第几页都记得——第三十六页,朱砂标了赤水关!”
裴琰脚步一顿,轻声道:“小声些。”
阿蛮立刻捂住嘴,眼睛瞪得圆溜溜的,活像只受惊的兔子。
(二)药香氤氲,暗藏试探
凌霄阁内,魏玦正在批阅军报,听到脚步声也未抬头。
裴琰将香匣放在案几上,动作轻缓地取出香丸,置于炉中。青烟袅袅升起,带着沉静的草木气息。
魏玦笔尖微顿,终于抬眸看她:“今日的香,味道不同。”
裴琰温声解释:“添了一味白梅花蕊,能宁神静气。”
魏玦目光沉沉:“你怎知本侯需要‘宁神静气’?”
裴琰不慌不忙:“侯爷眉间川字纹比昨日深三分,朱砂批注的力道也重了些。”
魏玦冷笑:“观察得倒仔细。”
裴琰垂眸:“医者望闻问切,不过是习惯。”
魏玦盯着她片刻,忽然道:“你父亲当年,也擅长察言观色。”
殿内骤然一静。
(三)阿蛮的“机灵”时刻
阿蛮站在门外,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,忽然觉得背后有人,一转头,正对上周勃阴沉的脸。
“啊呀!”她吓得差点跳起来,“周、周统领!您怎么走路没声儿啊?”
周勃冷冷道:“鬼鬼祟祟,做什么?”
阿蛮眨了眨眼,一脸无辜:“奴婢在等姑娘啊。”
周勃眯眼:“等就等,贴那么近作甚?”
阿蛮理首气壮:“奴婢耳朵不好,离远了听不见姑娘唤我!”
周勃:“……”
(西)魏玦的复杂心绪
香炉里的烟丝缕缕散开,魏玦的头痛渐渐舒缓。他放下笔,目光落在裴琰低垂的睫毛上——那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显得格外安静。
他忽然想起那个被她放回原处的布偶。
“你懂针线?”他突兀地问。
裴琰微怔,随即道:“略通一二。”
魏玦冷笑:“裴家贵女,也会做这些粗活?”
裴琰抬眸,目光平静:“妾身的母亲曾说,女子持家,当知柴米油盐,亦晓诗书礼乐。”
魏玦指尖无意识地着案几边缘,那里有一道陈年的划痕。他想起很多年前,也有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。
(五)归途夜话
离开凌霄阁后,阿蛮立刻凑上来:“姑娘,侯爷今日问您针线,是不是想让您帮他补那个破布偶啊?”
裴琰失笑:“胡说什么。”
阿蛮挠挠头:“可那布偶真的挺旧的,线都松了,奴婢瞧着像是被反复过……”
裴琰眸光微动,没有接话。
夜风拂过,带来远处更漏的声音。阿蛮突然压低声音:“对了姑娘,奴婢还发现一件事!”
“嗯?”
“侯爷每次喝完药茶,都会下意识摸一下左手腕——那里好像有道疤!”
裴琰脚步一顿。
——她知道,那是战场上被铁链勒过的痕迹。
(六)暗流涌动
回到院中,裴琰取出金针,在灯下细细擦拭。
阿蛮托着腮帮子看:“姑娘真要给侯爷施针?他那么凶,万一扎疼了发火怎么办?”
裴琰轻笑:“所以,得让他自己开口求我。”
阿蛮瞪大眼睛:“这怎么可能?”
裴琰将金针收入锦囊,眸光幽深:“等着看吧。”
——药香无声,却能蚀骨入心。
魏玦再警惕,也终会明白,有些痛,只有她能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