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平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:“你结婚了?”
“是啊。573天。”
江叙璟很轻松,等回家,把这些事情都和季青绒交代了。
事情尘埃落定,她也会高兴的。
边上的殷慎殷白双双沉默着。
大家都知道这件事,只有殷平和老爷子蒙在鼓里。
江叙璟漠然的,好像没发现事情不对。
他问:“怎么了?哥哥。”
哥哥这两个字有点滑稽,略显幽默。
殷平今年45,大了他17岁,努努力能把他生出来。
他最大的孩子殷慎,只比季青绒小了一岁。
人真的不能太早结婚生孩子,不然就会错辈。
当着许多人的面,殷平不好发作。
结了也无所谓,反正还能离。
世界上不止一个人见过江叙璟。
人群中的白芷微和傅斯行心里一咯噔,只觉得事情不太妙。
刚刚招惹了季青绒,一转眼人家老公就攀上高枝了。
殷平说:“没事,成家立业,这也很正常。你的结婚对象叫什么?”
江叙璟淡淡道:“季青绒。”
殷翡下楼去凑近,也听见了。
刚刚路过的那个妹子,好像,大概,应该,也叫这个名字。
——
晚宴潦草的结束了。
殷平接到殷翡的电话,她找了个安静地方说明一切,原来她刚刚在趾高气扬地和自己的婶子聊天。
在重规矩的家里,殷翡头皮发麻。
连带着,季家破产也被拎出来。
殷平头疼地把宾客遣散了,说家里有点事先走一步。
宾客们被当成老京市的猴子耍,招之即来挥之即去。
纵然心里不爽,谁也没在面上表现出来。
都给了殷老爷子几分薄面。
他的大儿子很不会来事,幸好他还活着。
几个侍者找到了在花园外围闲逛的季青绒。
和她说,来了就别走了。
疑似最新型的绑架方式。
季青绒被人盯了一个小时,首到所有宾客都离开,保安巡视了两圈确定没人。
她才正式踏进殷家的大厅。
有着殷平一家子的大厅,很可怕,他们坐在沙发上,用几乎吃人的眼神扫过她。
殷平身边一个中年女人,是他老婆,最凶悍的一个。
瞪了季青绒好几眼。
季青绒真不明白招谁惹谁了,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吹了半天风,她的脑子还是很乱。
江叙璟到底是谁?这什么殷家又要干什么?季青绒有点想爸爸妈妈了,早知道她不来了。
还有季青述,他是不是己经到家了?没带手机,季青绒甚至不知道现在几点了。
刚刚见过的殷翡,现在托着下巴回避她的视线。
殷白惊恐地往后缩。
殷慎笑着和她打招呼挥手。
季青绒落座一旁的单人沙发,等待殷平先说话。
她其实不是很想搭理任何人。季青绒有点生气。
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,没有任何征兆。
殷翡口中那个小叔在外面养的野女人居然就是她。
她不能接受,难道她很拿不出手吗?
【我这次绝对不会原谅了!】季青绒气鼓鼓地想。
鼠鼠:【信我,原著没有这段。】
城门失火殃及池鱼,季青绒迁怒它。
【鼠鼠,你太废了。你怎么和我一样废呢!这下完蛋了!】
殷平说:“父亲叫小璟上楼,你等一会儿。”
季青绒沉闷地点了点头。
这些人都在打量她,衡量她的优势和好处。
殷平身边的中年女人尖声开口。
“季青绒,你是叫这个吧?你和殷衔……哦不,江叙璟,是男女朋友关系,还是夫妻?”
“夫妻。”季青绒头一回觉得说话没底气,在这个一看就难缠的大婶面前。
“你们有结婚证吗?”大婶明显不信,“小姑娘,我提醒你,没有结婚证可不能叫夫妻。”
殷平警告地看她一眼:“文芳!”
许文芳:“我可没说错。”
季青绒再一次点头:“当然有。”
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,“前年快要年底,我们领的证。”
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盘问的感觉,还是在一堆人面前被盘问。
于是加了一句:“这些事情很重要?领都领了,婶子,你想拦也来不及。”
被她称为婶子的许文芳腾地起身:“你怎么说话呢?我是你嫂子!”
季青绒明显不信:“你和我差了二十岁吧?努努力把我生出来了。”
那个原先叫她婶子的殷白又往后缩了缩。
季青绒想到,原来那时候江叙璟就己经和殷家联系上了。
为什么不说呢?是不愿意告诉她?
她看殷白的眼神都变得厌烦,有点受不了这个和她弟弟同龄却要叫她婶子的人。
把她叫老了十八岁。
没人再接话了,大概看出季青绒不是什么好性的人。
楼上下来一个佣人,叫她上去。
季青绒拎着自己的裙摆。
真好,今天没穿细高跟,不然很容易就摔跤的。
那得多丢人啊。
西楼很安静,安静到只能听到她自己的脚步声。
前面那个穿平底鞋的佣人,走路是没有声音的。
她听到了说话声。
回过神来,佣人己经走了。
季青绒只好偷听。
“你的年龄也不小了,”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,不算精神,“早该过了幼稚的时候了吧?季家破产,她是一颗废棋,你需要一个更有力的妻子。让她带着她的猫滚蛋。”
哦,原来是父母离婚注定会遇到的孩子跟谁问题。
季青绒屏气凝神。
“不可能。”江叙璟说,“你把我认回来,也得认下她。”
哇,季青绒都动哭了,她也是好起来了。
“为什么?”老头问,“你以为遇到真爱了?你多大了?八岁?”
真是个咄咄逼人的老头啊。
江叙璟说:“和你没关系。”
然后老头说,那就去吃饭吧。
吃什么饭呀?
季青绒听得起劲呢。
两个人从屋里走出来,季青绒站在一旁,低下头,回避了老头探究的眼神。
不就是想让她听见吗。心机老头。
江叙璟走到她身旁,牵起了她的手。
季青绒想起听过的一个典故,叫鸿门宴。
这才是吃饭的用意吧。
季青绒手心汗涔涔的,又冷又湿。
她甩开了江叙璟的手,江叙璟又握上来。
这不行啊,她还没算账,不能让他发现她在紧张。
季青绒压低了声音,说:“你发达了,会不会把我踹掉?你知道的,人都是身不由己,就像我身不由己嫁给你一样,你也会身不由己的踹掉我。”
江叙璟攥紧了她的手,“不会。”
“真的吗?”
“真的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
“怎样你才会信?”
季青绒不说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