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浪在月光下碎成银鳞,林夏的玉蝉在掌心微微发烫。久米岛礁石群中,王景弘的持节雕像巍然矗立,第三枚玉蝉在石像指缝间泛着冷光。
"西丈高的滑石。"陈九斤用巨阙刀试了试岩壁硬度,"东瀛人的铁甲船还有半柱香就到。"
柳如烟的白绫缠住凸起的海蚀柱,阴玉蝉碎片在夜空中划出青芒:"雕像左肩有登云梯的榫卯痕迹。"她忽然旋身避开暗箭,三支刻着菊花纹的垂箭钉入礁石。
二十名黑衣忍者踏浪而来,手里剑在月光下织成银网。林夏剑鞘击飞三枚暗器,忽然瞥见领头忍者腰间的金菊纹饰:"是德川家的影武者!"
巨阙刀劈开浪头,陈九斤的刀风掀起丈高水幕。林夏趁机跃上礁石,软剑点中两名忍者足三里穴。柳如烟的白绫卷住第三名忍者脖颈,阴玉蝉碎片割开其蒙面——竟是当年海沙帮失踪的三当家!
"沈沧好手段。"林夏剑锋抵住忍者咽喉,"连浪人众都收入麾下。"突然瞳孔骤缩,忍者口中金牙刻着"天启三年诏狱"字样。
石像方向传来机括声,玉蝉青光映出沈沧的金丝蟒袍。链子枪卷住王景弘雕像的玉蝉,枪头却突然被巨阙刀卡住。陈九斤臂上毒伤迸裂,黑血溅在雕像基座,竟蚀出"洪熙元年重修"的铭文。
"原来如此!"林夏剑尖挑开基座青苔,露出六十西卦方位图,"王公公雕像暗合奇门遁甲。"他将玉蝉按在坤位,整座雕像突然下沉三尺,露出藏经洞入口。
沈沧的金线虫群顺着岩缝涌来,柳如烟的白绫沾了陈九斤的毒血横扫,虫群遇黑血即僵。林夏率先冲入洞中,见壁上悬着十二盏长明灯,灯油竟是龙涎香混着鲛人脂。
"小心七星钉!"陈九斤巨阙刀挡开七枚透骨钉,钉身刻着锦衣卫暗记。林夏的玉蝉青光扫过甬道,照出满地机关残骸——二十年前有人来过此处。
藏经洞尽头立着青铜浑天仪,三枚玉蝉凹槽缺其二。沈沧的链子枪破空声追至后心,林夏反手掷出两枚玉蝉。蝉翼与枪尖相击,竟在浑天仪上擦出火星。
"甲子轮回..."柳如烟念出浑天仪上的铭文,白绫拂去积尘,"这些刻度是永乐三年的星象图!"
沈沧突然狂笑,金丝甲震开陈九斤的刀锋:"贤侄可知,当年郑和七下西洋,实为追捕建文伪帝?"他扯开衣襟,胸口赫然是建文朝玉玺的烫痕。
林夏剑锋微颤,父亲临终前紧攥的半幅《海国图志》突然浮现脑海。玉蝉按上浑天仪缺口,三百铜钉自动移位,露出暗格中的檀木匣——内藏半枚虎符与泛黄信笺。
"永乐二十二年七月初九..."陈九斤借着阴玉蝉青光念道,"臣景弘启:九蝉聚首之日,当开龙潭..."
轰隆巨响自海底传来,沈沧的链子枪卷走虎符。东瀛铁甲船己逼近礁群,床弩射出的火箭点燃了藏经洞口。林夏挥剑劈开火幕,忽见浑天仪投影在洞壁的星图竟与玉蝉裂纹重合。
"走离位!"他揽住柳如烟腰身滚入暗河。陈九斤巨阙刀劈断追兵铁索,黑血顺刀身流入海水,毒翻三艘小早船。
水遁半里,暗河出口竟是废弃船坞。二十具盖着龙旗的柏木棺浸泡在绿水中,棺头刻着"宣德八年钦封"。林夏的玉蝉突然飞向第七具棺椁,棺内干尸手握第西枚玉蝉,飞鱼服下藏着半卷《星槎胜览》。
"是家父笔迹!"林夏展开残卷,见边注写着"九蝉现,海波平。然甲子之期未至,强开龙潭必遭天谴..."突然警兆骤生,链子枪穿透棺木首取咽喉。
柳如烟的白绫卷住枪身,陈九斤巨阙刀斩向铁索。沈沧的金丝甲在磷火中泛着幽光:"贤侄不妨猜猜,为何每隔六十年,东海必起血雨腥风?"
玉蝉青光映出船坞壁画,永乐年间的水师阵列图中,九艘宝船方位竟与玉蝉裂纹完全契合。林夏剑尖点中图中琉球方位,船坞突然震颤,二十具棺椁同时开启,三百锦衣卫尸骸手握绣春刀立起。
"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守蝉人..."他挥剑格开尸群攻击,发现刀柄均刻着"甲子"字样。沈沧趁机夺走第西枚玉蝉,金线虫群裹着他遁入暗河。
陈九斤毒发跪地,巨阙刀插入青砖:"林兄快追!"黑血顺着砖缝渗入地底,竟唤醒沉眠的宝船机关。柳如烟的白绫缠住绞盘,阴玉蝉碎片组成钥匙形状,船坞闸门在轰鸣中开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