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大批宗门弟子的离去,黄漠镇恢复原本的冷清,师兄弟三人降落在小镇的码头,老狼己在此处等候韩星多时,一瞅见韩星的身影,他立马凑上前去将韩星拉到一旁:“我联系上黑市商人了。”
“大师兄,元化师弟,你们先回客栈,我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一下。”话毕,韩星跟着老狼上了一艘停在岸边的小渔船,两人往衍夜河的下游方向去。
元化的两条粗眉碰到了一起,他疑惑地看向王卿明:“师门还有别的任务吗?”
“谁知道呢,他向来喜欢脱离群体,单独行动。”王卿明耸耸肩,拉着元化往赤兔客栈方向走去。在他的记忆里,自从那个萍水相逢的姜笛死后,韩星就像变了一个人,频繁出山修炼,下山历险,每次都带着不与外人道的满身奇遇和伤痕归来。
衍夜河下游的河面上飘荡着一股碱水味,碧绿的河水逐渐加深为蓝色,两岸矮树丛分出的旁枝纷纷往河中间靠拢,形成半圆拱门,嗅到人味的水蛇从水里探出半个脑袋,露出明黄色的眼珠子。
碍于这天然之门的高度,韩星不得不半低着身子,他扯下一段树枝伸进河里,再拿出时己成光秃秃的枯杆子,他向老狼问道:“对方是什么角色?”
“是个老头,元婴级别的西角鹿妖,能读取常人心思,你同他说话时别首视他的眼睛。”老狼划动着手中的船桨,将船停靠在用木板铺成的简易码头,一头梅花小鹿等候着为他们引路。
老狼在船上留下一撮毛,搀扶着韩星下了船,小鹿用圆润的鼻头蹭蹭韩星的衣服,确认他身上的味道。
一记口哨声从幽暗的树林深处传来,小鹿闻声而去。
“快,跟上它!”老狼抓住韩星的右手,带着他钻进树林。
刺人的荆棘丛哗啦哗啦地响着,韩星低着头以防被树枝刮破脸,黑棕色的泥土里混杂着白色的骨头,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,忽现一片迷雾从西周将他们团团围住。
韩星和老狼停下脚步,背贴着背,老狼冲着迷雾中隐约出现的黑影嚷道:“鹿老,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,您这是何意?”
一张老者的脸闪到老狼眼前:“道上的人都知我从不与人族做生意,你把这个年轻人带过来是要卖给我还是另有企图?”
闻此,韩星扭动着脖子,现出蜥蜴人身开口说道:“前辈,晚辈没有恶意,我手上确有宝贝值得您与我一见。”
韩星半人半兽的形态或许获得了鹿老的认可,黑影没入迷雾之中,周围一片寂静,韩星启动圆光术,视线内依旧白茫茫一片,一个圆润的角状物体顶上他的后腰又消失不见。
老狼猛吸鼻子寻找梅花小鹿的气息,右手伸到身后顺势一拉,扯着韩星快步跟上气息的来源。
没头没脑地跑了半盏茶的功夫,两人穿过迷雾,眼前出现一座鹿园,五只刚冒角的小鹿围在一位白发老人身边,嗷嗷待哺。
鹿老的头上梳着两个如鹿角般的发髻,手中的绿色嫩叶高高低低,逗趣着这群小鹿,他转过头来,目光停留在韩星的身上:“面也见了,宝贝怎么还不拿出来呢?”
韩星把手伸进储物袋里,在找到装着万年人参的木盒前,他无意中摸到一颗赤罗给他的化形丹,遂改了主意,韩星将化形丹握在手里,手心微微的热度带出化形丹的药香。
得闻药香的瞬间,鹿老的眼神一亮,他朝着韩星伸出一只手,一息之间,韩星的脖子被掌握在他的虎口之中:“如此纯正的化形丹,你是从何得来?你跟赫王一家又是什么关系?”
在赤水界妖族中,能制作出顶级化形丹的炼药师只有覡一人,而覡的丹药从来只供给王室,对外万金不售。
面对鹿老阴沉的脸色与凶狠的口吻,韩星丝毫不惧地答道:“我与赤罗王子有些交情,此丹是他赠予我的,我想用这颗化形丹交换些许您在食人妖那边的薄面。”
鹿老松开手,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:“你莫不是来替赤罗卧底的吧?”
“不,您别误会,我并无破坏您生意的念头,晚辈只想求个能在食人妖手下活着的保命符。”韩星摊开手掌,将化形丹递与鹿老。
鹿老伸出一掌覆于韩星的手心之上,化形丹消失不见,一朵梅花印记落在他的手心:“这是代表我的印记,若你在赤水界中误入食人妖的迷境,将灵力注入此印记中,他们自会放你一命,但第二次我就不能保证了。”
韩星合起手掌,看向鹿老的眼睛,「这老者竟然知道我要去赤水界,果然能断人识心」。
“哈哈,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就快离开,如果你将我的行踪泄露给赤罗半分,这朵梅花就会立即要了你的命。”鹿老振袖一挥,韩星被一股气流弹出鹿园,恰好撞进老狼的怀里。
一抬头,只见老狼满眼都是对金钱的渴望,他笑吟吟地问道:“怎么样?合作愉快了吗?”
韩星自是明白老狼在暗示他许诺的报酬,他从钱袋里倒出五颗上品灵石递给老狼:“基本满意。”
再次往鹿园方向看去时,鹿老连同那几只小鹿都消失不见了,只剩下一圈竹篱笆和亭子里的一篮筐绿叶子。
老狼一路闻着狼毛的气味,领着韩星往小船停靠的破烂码头走,视线里刚一出现蓝幽幽的河水,韩星伸手拦住老狼:“小心,船上有东西。”
嘶嘶的叫声,黏腥的气味,埋伏在船上的东西必然是蛇,韩星将灵力汇集到右手,他在与蒋迭声的对战中,消耗灵力过多,体内灵气己匮乏,只能再支持他使出一些简单法术。
看到韩星左肩上有伤,狼妖也握紧手中的榔头,两人自然又谨慎地向小船走去。
距小船仅剩一步之遥,数十只黑水蛇同时从船舱底部飞出,扑向岸上的两人,韩星使出【流水冰刺】,锋利的尖刺将黑水蛇扎入地面,老狼抡起榔头猛猛地砸向这些蛇。
可等冰刺一融化,被砸得稀巴烂的黑水蛇碎片又再次拼凑在一起,组合成一条新蛇,向他们发起新一轮的攻击。
“奶奶的,这些蛇可打不死,快上船!”狼妖一边推着韩星上船,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榔头将扑上来的黑水蛇打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