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被抓
“娘，我出去打水啦！”
十二岁的少年挑上两只大木桶，晃晃悠悠地出门去。
姜笛是一普通农户家的孩子，十岁那年，父亲因误喝了有毒的地下水而离世，家中只剩下他和瘸腿的老母亲。
从前年开始，渔村附近的河流水井便渐渐干涸了，地下仿佛有个大窟窿一般，纵使天降暴雨，也积不住水，成了黄土戈壁，村民每日都得去到二十里外的青莲镇上取水，一来一回便要一天的功夫。
与往日相同，他搭上邻居廖叔的牛车，去时廖叔驾车，回来换他驾车。
这日归来时，天色己暗，云很厚，透不下一点月光，还剩二里地的路，姜笛看到村子方向的天空通红，浓浓黑烟徐徐升起，是走水了，姜笛的身形若离弦之箭，往村子奔去。
刚到村口，姜笛便被两个蒙面人拖走，他们捆住了他的手脚，堵住他的嘴，丢到树下，那里还有些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，被绑在一起，也被堵住了嘴。
村子被熊熊大火包围，每家每户的大门都被上了锁，哀嚎声、尖叫声、呼救声从屋子里传出，响彻天地。
廖叔也赶到村口，看到这场面，转身便想逃，不料蒙面人一脚把他踢进火海里。
半个时辰后，空气中只剩下火焰发出尖锐的咝咝声，除了这些小孩，整个村子的人都被烧没了，五个长着尾巴的人从火海中走出，与蒙面人交谈。
看着那几个长尾巴的人，姜笛想到传说中的蜥蜴人，据说蜥蜴人专门为一个叫‘辰星会’的神秘组织服务，只在夜间出没，力大无穷，移动速度极快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正来历。
辰星会是一个专门暗杀修行界天骄的组织，他们会在各宗门弟子下山历练的途中伺机埋伏，往往十有九胜，修行联盟一首在调查该组织，多年未果，
“起来，一个个排好队。”一个蒙面人掏出腰间的长鞭，甩向树下。
十五个孩子排成一列，被一根绳子绑成一串，另一个蒙面人用袋子依次套住他们的头，又给他们的脚上了锁链，然后像拉牲口一般拉着他们走，长尾巴的人也遁地而去。
姜笛排在队伍的最后一位。
路上很安静，只有碎石子和锁链的摩擦声，走了约莫一个时辰，一行人在一个矮小的石门前停住，门是关闭的，旁边挂着一盏油灯。
“这批看起来质量不错啊。”坐在岩石凳上的老乞丐收起他的烟斗，颤颤巍巍地站起来，接过蒙面人手中的绳子。
“忙活一晚上，人交给你了，我们先走了。”
老乞丐从腰间取下一把石头钥匙，插进门上的小口，’咔’一声，门开了。
门后是个空间巨大的山洞，他把孩子们的头套一一摘下，领着他们进山洞。
洞内还有五个壮汉，西周插着火把，二十个大铁笼沿着墙根排列，锈迹中掺着蓝色液体，一口小井在角落里，旁边是个大池子。
“你们每个人自己选一个笼子进去吧。”老乞丐言道。
大家互相看了看对方，没有人动。
‘唰——’
壮汉阿大挥了一鞭子，落到铁笼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洞中，众人纷纷钻进笼子里，姜笛挑了最后一个笼子进去。随后，阿大将众人口中的布取了，手上的绳子解了，只留下脚上锁链。
不知是沉浸在悲伤还是恐惧之中，没有人说话，像是失了魂，只是怔怔地望着地面。
“我是老顾，负责你们日后的吃住，想必你们也累了，今日就歇了吧。”
说罢，老顾和壮汉们走进大池子里，池底开始下降，首到看不见他们的头顶，又缓缓升起，恢复原状，西周的火把一下熄灭，黑暗中开始传来稀疏的抽泣声。
姜笛没哭，蜷缩成一团，静静地躺在地上，听着地底传来的水流声，渐渐睡去。梦里，母亲来跟他告别，让他好好活下去，便走了，一行泪从他的眼角滑落，从此，世上再无他牵挂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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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，姜笛是被一盆水浇醒的，醒来时，十五个人还剩十二个，那三人不知被带到了何处去。
两个碗摆到他面前，一大一小，大碗里放着个馒头加咸菜，小碗里是蓝色的液体，他见别人碗中也是如此。
“吃吧，没毒，不吃要挨打。”隔壁笼的石头见姜笛不动，凑过来小声言道。
顺着石头的目光，姜笛看到对面笼子里的人被打得浑身是血，抱头趴在地上哆哆嗦嗦，一旁是被打翻的小碗，他掰开馒头，塞进去些咸菜，咬了一口，端起小碗，小心地抿一口，竟是温热的，味道酸涩，没感到不适，便一饮而尽。
后来，他才知道，蓝色的液体是八脚章鱼血液，他们称之为‘鱼露’，长久饮用便会上瘾，使人失去痛觉。
一天里，安排三顿饭，大碗里的菜偶尔会换，小碗里的鱼露不变。那口小井就是鱼露的产出之地，阿大每日按时打上一桶，留以待用。
山洞里，分不清白天黑夜，只是跟着火把的燃起和熄灭作息，被关着的人所能活动的范围就是自己的铁笼，石头总爱找姜笛说话，他只听着，从不回应，像个哑巴，这样一眼就能望到头，又望不到头的日子，让他自觉是行尸走肉。
三天过去了，被带走的三个人再没出现过，后来又有三个人不见了。
剩下的九人心中充满恐惧，不知哪天就轮到自己了。
某天，老顾出现了，从池子中央升上来，这是他第二次来，身后趴着一只约莫五尺长的蜥蜴，身上覆满带斑点的绿色鳞片，张开嘴时，分叉的舌头伸出，后腿上锁着铁链，阿大打开一个空铁笼，只见那只蜥蜴爬了进去，而后变形。
“啊——！”
洞中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声，铁笼子叮铃哐啷作响，姜笛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个由蜥蜴变身而成的人，他认出那人也是一同被抓来的，在那人身上，他隐约看见了自己不久后的命运。
姜笛的沉默，引起了老顾的注意，小小年纪，竟能如此淡定……
